说小俗低

喜欢肖战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

【博肖】倾城之恋/上

“香港的陷落成全了她。”

 

“传奇里的倾国倾城的人大抵如此。”

 

 


预警:ooc请勿上升;主角母亲从事特殊行业;少量爱称主角为“公主”

 

 




床头柜推拉出一块木板,就着上铺床沿夹着的简易伸缩台灯散发昏黄劣质的光,肖肖伏在木板上看冗长的英文判决,生僻的单词太多,他吃力地对照着法律专业术语英汉字典。肖肖个子太高,蜷缩在下铺看书时需要佝偻着背。可即使这样,他也还是顶美的,像一尊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维纳斯塑像。从前母亲每次喝醉扯着嗓门大嚷要肖肖的姐姐去楼下公厕打水服侍她。肖肖懂事,不想姐姐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去那种肮脏地方,便从上铺爬起床要下来替姐姐。母亲即使已经烂醉如泥了,还是踉踉跄跄地呵斥肖肖不许他去。

“这些叫你姐姐做就好……”喷着酒气的脸凑到肖肖面前,斑驳脱落的大红指甲不知轻重地抚摸着肖肖的脸。母亲喃喃道:

“肖肖,肖肖,要是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

 

母亲来自遥远的山城,是村里最最呛人又顶顶美丽的一只小辣椒。传奇的老人在南海画了一个圈后,自由开放的春风,一丝一缕争先恐后地从牢笼的夹缝中渗透出来,拂过偏远闭塞的小村落。远房表姐去了香港,回来的时候,带回新奇的“bb机”、进口的手表,黑漆漆却甜滋滋的“朱古力”,她出手阔绰,长辈晚辈人手一份大红包。

表姐来的时候,带来了全村都没见过的新奇玩意,走的时候,带走了全村最珍贵的珍宝。

 

母亲到了香港,才知道表姐干的是“那档子事”。母亲一开始怎么肯呢,她是在一片艳羡声中长大的,不说村里多少老汉小伙,就是邻村的、赶集的,都有许多慕名而来看这位呛人却美艳不可方物的辣妹子、方圆十里百年都不曾见过的美人坯子。但是骨子里的骄傲又叫她拉不下脸回去从前的村庄,纸醉金迷光怪陆离的国际大都会晃了她的美眸,论脸蛋连给她提鞋都不配的女人都赚到不清不楚,她又怎么甘心呢?于是遥远山城里的小辣椒注定还是沉沦浸泡在香江酒肉臭中了。

母亲美得极致,当然赚钱也要赚到极致。无需多久她已站稳脚跟,后来自己做上线,赚其他女孩的皮肉钱。唯一不足的是有次不小心中了招,身体原因又不能打掉,生了个不知道爹的女儿。而表姐被一个富商包//养,哄骗了一大笔钱做服装生意。

上天是公平的,长相来看表姐比母亲差了一条街,但某些地方上,母亲又输回一条街。表姐懂得傍大款,却从不投入真心,母亲却在生意赚得如鱼得水的时候,迷恋上了一个穷学生。

之后是很烂俗的情节,母亲用自己的钱供他念完大学,他又要去英国念硕士。母亲又倾尽所有送他出国。他出国后,母亲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当然是不会回来了。在国外,他是人人称道的大好青年、年轻硕士。为什么要回来娶一个带着拖油瓶女儿和一个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人老珠黄的技//女呢?

 

肖肖从小就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他和母亲姐姐住在很小很小的小房间里,甚至没有他学校的厕所大。他每天早上日复一日5点半起床,在楼下的公厕梳洗打扮得漂漂亮亮,像哪家的小少爷似的,啃着几块钱的面包连跑带赶到很远的地方赶校巴。还要装出一副从容的样子,好像就住在那片富人区一样。他和身边的同学不一样,人家都是真的住在富人区的少爷小姐。他和姐姐不一样,姐姐比他大十岁,被母亲逼着辍学到她打工的地方帮忙,十几岁的女孩子就要学着倒酒、摇骰。姐姐一点也不像肖肖和妈妈,好像不是妈妈生的孩子,长着一张清秀却离艳丽还差很多的脸。

肖肖只和母亲相像。倾国倾城的美更胜母亲从前。母亲难得清醒的时候每每在劏房闪烁明灭的灯光下瞥见肖肖,都要惭愧地低下头,若肖肖是她的同龄人,怕是自己给肖肖提鞋都不配。

上天是公平的,长相来看肖肖总的来说还是很像母亲的,一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眼眸深邃得就像是西游记里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的妖精。母亲的出身和经历让她看起来热辣又市侩。肖肖却不同,他在母亲苦心造诣的栽培下,在姐姐的牺牲里,在贵族学校的浸泡下,世故不世俗,温婉又居家。

母亲老了。总爱端详肖肖回忆自己年轻时。那时她的皮肤也是如此白皙紧致,细腰翘臀,熠熠生辉。母亲清醒或烂醉时都爱细细拂拭肖肖嘴角边一颗小小的黑痣。肖肖笑,它也笑。肖肖哭,它也哭。“肖肖,肖肖,要是你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那么妈妈一定要把你当作心尖尖上的公主来养。不,没有公主能和我的肖肖相比,肖肖只能穿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美味、上最好的学校。那么让姐姐去辍学、去打工、被揩油,肖肖只要一直顶着和母亲相似更胜母亲的脸、和某人一样的嘴角的痣,肖肖就永远是劏房的公主、母亲的至宝。

 

 

肖肖很高,太高了,所以即使他近视很深,老师也不得不把他安排在最后一排。肖肖学习很认真,上课总把背挺得直直的,老师在讲台上远远就能看见这个好看又懂事的学生,心情都要好上几分。肖肖没有缺点,男同学喜欢和他玩,他脾气好,不计较,看起来文弱但运动很好,女同学更是对温柔的校草没有一点抵抗力。

可是再完美的人也有偶尔松懈的时候。因为长年累月赶着时间在路上吃早餐或者不吃早餐,肖肖的胃一直不好,今天语文早读他难得地弯下向来挺得笔直的腰,懒散地趴在课桌上,等待药效来临缓解疼痛。听同学们慢悠悠地念“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粤语念并不押韵,配上学生们昏昏欲睡的声调,肖肖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一颗石子投入心海泛起了涟漪,一束阳光穿过树荫遮蔽了眼睛,一粒沙子飞越星辰渗进了银河。

 

四周的读书声突然安静下来。

老师领着一个白得发光、背着一只脏兮兮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斜跨包的高瘦男生进来。“今天我们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哈,来,一搏,过来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新同学一进门,台下就发出压抑着声音此起彼伏的惊叹,多数是女生。大家看惯了漂亮温和的肖肖,突然来了一个酷酷的帅哥,都偷偷议论起来。也有大舌头的男生低声传播着听回来的八卦:“听说这是王氏集团的公子哦,看起来不像嘛,这么低调……”不过当王一搏长腿一跨迈上讲台时,他便噤若寒蝉了:他看见新同学穿着一双有钱都买不到全球限量一百双的球鞋。

王一搏随便讲了两句,不外乎自己的姓名和爱好,肖肖座位太后了,他的声音又太小,因此并没有听清是打篮球还是什么别的球。肖肖盯着他白嫩嫩肉嘟嘟的奶膘肉,随着他说话一鼓一鼓,像一条吐泡泡的小金鱼,像一只偷嚼坚果的小仓鼠,像肖肖平日里最爱买的市场转角老奶奶推的走鬼档里的早餐白糖糕。不知道可不可以戳一下呢。肖肖想。旋即又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震惊到,连忙在脑海中默念删除。

“小王同学就坐肖肖旁边吧,哝,那儿,最后一排。肖肖,肖肖!”老师喊了几声,肖肖才回过神来,举手向新同学示意。老师便叫领读的同学继续组织早读了。

于是课室又缓慢地响起稀稀拉拉的读书声。小王穿过重重人海,才来到肖肖身边。他不羁地把脏脏包甩在课桌上,长腿一伸跨坐在座椅上。

肖肖礼貌地向他打招呼:“hello,我叫肖肖,你叫王一搏吗?哪几个字啊?”

王一搏并没有回答,瞥了一眼肖肖桌上的语文书,慢条斯理地从脏脏包里抽出唯一的一本课本,嗯,不愧是我,刚好带对了。他仔细听了听其他同学的读书声,“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翻开了《再别康桥》的那一页。

然后这才看向刚刚友好向他打招呼的同桌,答非所问地指着课本问他。肖肖一脸迷茫,刚刚以为王一搏不理会他,现在问些什么,淹没在读书声里又听不清了。肖肖做了听不见的动作,凑近了一点,问:“你说什么?”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

 

“肖……肖……?”王一搏懵懵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是这个吗?”他指着语文书。

肖肖的近视眼迫使他又靠近些,王一搏指着书又重复了一遍:“是这个吗?”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是这个‘悄’吗?”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伴着朗朗的读书声,肖肖笑了。他的眼睛在笑,嘴角在笑,兔牙在笑,小黑痣在笑。于是空气笑了,声浪笑了,夏虫和康桥也笑了。王一搏看着,也不禁笑了。

 

“不是这个啊,我的肖,没有心。”

 





纯粹玩一下文字梗,粤语的肖和悄其实也不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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